第九十一章(2/3)

作品:《情史

一,更鬻衣饰,方及半耳。如此便宜事,只索委之他手,可惜也。”其人咨嗟而去。是夜,妇复言之,且启箧出白镪数百金。戴阅之,知其非谬。乃遣人召其舅到,求为居间,悉出所积千金,如数为期往赎。至期,其人来言:“事未知今日成否?银具留甥女处,吾与若空身往彼,俟成契来取可也。”戴从之。至一处,云是舅居,已具酒饭。饭毕,亦有人往来议价。良久,都去,已而寂然。戴入内视之,空屋耳!急归家,则妇人已尽室行矣。家人云:“舅来言:价已议定,但彼家以非戴原产,必欲娘子自来也。”戴惘然无措,连访数日,不得其踪。方悟骗局,叹息弥日。二事俱贪色之害,并记之。

陶榖

周世宗时,陶榖奉使江南。李榖以书抵韩熙载云:“五柳公骄甚。”榖至,果如其言。熙载曰:“陶奉使非端介者,其守可隳也。”乃密遣歌儿秦弱兰,诈为驿卒女。敝衣竹钗,拥帚洒扫。榖因与通。作《风光好》词赠之曰:

“好因缘,恶因缘,抵得邮亭一夜眠,别神仙。琵琶拨尽相思调,知音少。待得鸾

胶续断弦,是何年?”

后数日,李主宴于清心堂。命玻璃巨钟满斟之,陶毅然不顾。乃命弱兰歌前词劝酒,陶大沮,即日北归。

何郯

文彦博,庆历间知益州,多燕集,有飞语至京师。御史何郯圣从谒告归里,上遣因便伺察之。张俞少愚,潞公客也,迎见圣从于汉州。有营妓杨姓者,善舞,圣从喜之。少愚因取项帕题诗曰:

“蜀国佳人号细腰,东台御史惜妖娆。从今唤作阳台柳,舞尽春风万万条。”

后数日,圣从至成都,颇严重。一日,潞公大作乐以宴之。迎此妓杂府妓中,歌少愚之诗以酌,圣从每为之醉。及还朝,潞公之谤乃息。

潞公飞语,自当暴白。然圣从此来,安知无含沙者,嘱之伺射。而竟以项帕一诗,涣然冰解。既息潞公之谤,又成圣从做一好人,此张俞作用之妙也。

王鈇

绍兴中,王鈇帅番禺,有狼藉声。朝庭除司谏韩璜为广东提刑,令往廉按。宪治在韶阳,韩才建台,即行部按番禺。王忧甚,寝食几废。有妾故钱塘娼也,问主公何忧?王告之故。妾曰:“不足忧也。璜即韩九,字叔夏,旧游妾家,最好欢。须其来,强邀之饮,妾当有以败其守。”已而韩至,王郊迎,不见;入城乃见,岸上不交一谈。次日报谒,王宿治具于别馆。茶罢,邀游郡圃,不许;固请乃可。至别馆,水陆毕陈,妓乐大作。韩踧踖不安。王麾去妓乐,阴命诸娼淡妆,诈作姬侍,迎入后堂剧饮。酒半,妾于帘内歌韩昔日所赠之词。韩闻之心动,狂不自制,曰:“汝乃在此耶?”即欲见之。妾隔帘故邀其满引,至再,至三,终不肯出。韩心益急。妾乃曰:“司谏曩在妾家最善舞,今日能为妾舞一曲,即当出也。”韩醉甚,不知所以。即索舞衫,涂抹粉墨,踉跄而起,忽跌于地。王亟命索舆,诸娼扶掖而登。归船,昏然酣寝。五更酒醒,觉衣衫拘绊。索烛览镜,羞愧无以自容。即解舟还台,不敢复有所问。此声流播,旋遭弹劾,王迄善罢。

一个美人计,韩熙载用之,文潞公用之,王鈇复用之,而堕其术中,鲜得脱者。子曰:“枨也欲,焉得刚?”陶榖诸人之谓矣!

柳耆卿

周月仙,馀杭名妓也。柳耆卿,年甫二十五岁,来宰兹郡。造玩江楼于水浒。每召月仙至楼歌唱,调之,不从。柳缉知与隔渡黄员外昵,每夜乘舟往来。乃密令艄人半渡,劫而淫之。月仙不得已,从焉,惆怅作诗一绝云:

“自叹身为妓,遭淫不敢言。羞归明月渡,懒上载花船。”

明日,耆卿召佐酒。酒半,柳歌前诗,月仙大惭。因顺耆卿,耆卿喜,作诗曰:

“佳人不自奉耆卿,却驾孤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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