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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五章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(2/2)



陆谦问道:“是何物?”

陆阳拿手一指:“尔的项上人头!”

陆谦知道绝无谈判的可能了,回头对富安说道:“今天不把他杀了咱们谁也走不了,上!”

说着陆谦就抽出了腰间的单刀,富安也拿着扑刀冲陆阳杀来。

陆虞候也是苦出身,自小习练武艺,想着将来报销国家。

可是自打进了太尉府,见惯了灯红酒绿的浮华生活,他的尚武之心渐渐磨灭。演习也不如往日殷勤,整天想着如何溜须拍马,迎奉上司,哄高衙内开心,一身的武艺早就撂下了,斗鸡遛鸟倒是样样精熟。

他故意跑的慢了一点,想趁着富安和陆阳交手的时候偷偷从陆阳身边冲过去。

可是陆阳岂会给他这种机会。

只见他飞起一脚,正中富安胸口。

一道身影倒飞而出,倒在地上,捂着胸口,口吐鲜血。

陆谦也没想到富安倒的这么快,他才刚刚冲到陆阳身边,没办法,只能硬着头皮跟陆阳过起手来。

这陆谦曾经受过林老提辖的指点,一身刀法颇为不俗,只是长久以来沉溺于声色犬马,久疏练习,运行之间并不顺畅,力道也不够。

陆阳见识了一番便失去了兴趣。

将枪一横,枪尖一抖,磕飞单刀,枪杆一甩,正中陆谦胸口。

片刻之间,富安身边就多了一个和他一起心口疼的人。

两人对视一眼,只叹一声:“吾命休矣!”

此刻,从远处传来一声大喝:“奸贼,休走!”

只见林冲浑身被鲜血染红,须发倒竖,虎目圆睁,行动处热气升腾,呼吸间吞吐黄龙。

好似夜叉出大海,确如恶鬼现山中。

富安见了立马想要逃跑,却被林冲追上来一枪刺死。

陆谦则仿佛认命一般躺在地上,也不反抗也不逃走。

林冲抓住他胸口的衣服,将他提起来问道:“陆谦,你我自小的交情,我父亲传你武艺,我举荐你进入太尉府,哪点对不起你,你为何要恩将仇报加害于我。”

陆谦告道:“这都是太尉的吩咐,我也是被逼无奈,要是我不害你,他就要害我了。”

林冲怒道:“想你刚刚到东京的时候,流落街头连饭都吃不上,那时候怎么不想着加害于我。我刚把你举荐进了太尉府你就往我心口上捅刀子,一而再再而三,只要我林冲不死你就活不下去。天底下哪有你这种脏心烂肺的鸟人。”

陆谦却笑道:“大哥,你不懂,你从小就衣食无忧,长大了还有一份体面的事干,有美貌的娘子心疼。像你这样的人不会懂得我的苦,我穷怕了,也跪怕了。高太尉有句话说的很对,要做就要做杀了人都不会吃官司的人。只要有机会我就要不断往上爬,哪怕要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。来吧杀了我吧,杀我啊!我来世再答你的大恩大德!”

林冲双目含泪,持枪的手不住的颤抖,他从来都不知道一直跟在他身后,大哥大哥的叫个不停的陆谦的真实想法,只觉得自己对他好,他便会感激。

却没想到,自己不停的善意,换来的却是陆谦自卑心理的爆发。

林冲转过脸去,不再看陆谦:“我只想过平静的生活,和娘子厮守到老。从来没想过杀人,你们为什么要逼我。”

陆谦看林冲转过去不再看自己,他还没有放弃生的希望。

陆谦看着桥下奔涌的河水,深冬时节大部分河面都结冰了,这里水流湍急,尚未封冻,纵然跳下去九死一生,那也比死在林冲手里强。

他扶着扶手准备起身跳河,林冲却突然回头一枪捅穿了陆谦的喉咙。

陆阳上前说道:“哥哥,是非之地不宜久留,咱们该走了。”

林冲抱拳说:“兄弟稍等片刻,我还有一个约定要履行。”

他斩下了富安、陆谦、管营、差拨还有那六个江湖客的脑袋,把头发扎在一起结成一个接,两只手一只手提五个来到了山神庙前。

他将人头供奉在神像前,抱拳道:“山神爷,承蒙您庇佑,我林冲大难不死。原来说好要来上两柱香,现在情况紧急,我便以这十颗人头供奉您老人家了。”

他换上了从草亭子里拿出来的备用衣服,系了搭膊,披上披风,把毡帽带上,提上枪,挑起葫芦。

出庙东门,提枪只顾走,与陆阳和武松径直往柴大官人庄上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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