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追回被偷走的钱，补偿不了家里被砍掉的收入来源，而如果凶手是我爸，我家有果园，有房子，拿得出赔偿款，是吧？”

杨驰抬起头，看着沐阳，脱口而出，“虽然老太太有这个想法，但主要也是因为你爸认罪了不是吗！他都认了，那我们怎么说也不重要了，不是吗？”

沐阳看着杨驰，气得说不出话来，只是眼泪不停地涌出眼眶。

“当然重要。”

林澈冷冷开口，一边说一边从沐阳包里拿了纸巾，抽出一张塞进沐阳手里，手就顺势落在沐阳腿上，让沐阳能揪着他的袖子。

“你们的口供，作为证据链的一环，给沐城定了罪。”

“你们撒的谎，掩盖了真相，让真正的凶手，你的杀父仇人逍遥法外十多年。”

“为了给你家赔偿，吴慧变卖家产，在你们还清了账，住着新买的房子时，她们母女难得活不下去。”

“杨驰，你们是受害者，你们也是加害者。”

林澈说着，拎起沐阳的包，拉着沐阳站起来，“剩下的，到局里说吧。”

杨驰连忙站起来，似乎是想讨价还价，林澈一个冷眼扫过去，“怎么，不方便吗？”

林澈的眼神太慑人，杨驰把想说的话咽回去，“方便，我妈还留了一些东西，让我交给沐阳，在她的房间，我去找找。”

杨驰说着转身准备进屋。

“等一下。”

沐阳开口，擦了擦眼泪，开口道，“杨大伯是为了救我，才被普力杀害的，这个恩情我和我爸妈都记着。我妈用我家当时所有的钱，我爸用他十多年的自由和清白，我用为杨大伯找到真正的凶手来还这份恩情，希望你们不要再有所隐瞒了，把知道的都说出来，拜托了——”

沐阳说着，冲杨驰深深鞠了个躬。

杨驰肥胖的身体一僵，面露羞愧，“放心吧，老太太告诉我的，我都会原原本本的告诉警察。还有，给你家磕三个头，是老太太死前交代的，她让我跟你们道歉，是她欠你们家的，希望你们能原谅她，这样她走得也安心些。”

沐阳直起身子，看了一眼杨老太的遗像，唇角微微向下，“我记杨大伯的恩情，但我不接受她的道歉。”

或许这十多年来，杨老太心里也因为这件事在受折磨，但沐阳并不可怜她，也不想理解她，更不想因为‘死者为大’这样的理由，来让自己原谅。

她因为当年没能及时说出真相而一直自责，无法原谅自己，又怎么可能原谅当年说了谎的人呢。

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，杨老太选择帮凶手逃脱，换取赔偿保证家人的生活，那她就该承受这份代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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